2010日本行

2010日本行，有遺憾，有收穫。遺憾的是，錯過萬齋哥哥的表演，收穫的是，找到戰國時期英雄人物的相關遺跡。更讚的是，在39歲生日前7個鐘頭裡，生平首次親眼見識「飄雪」情景。

京都啊！京都，真是我魂牽夢縈的古都。早春3月，櫻樹迫不及待綻現生命力，朵朵姣顏櫻花媚人地出露枝頭上，惹的人直持相機捕捉嬌艷花姿。

春雪初飄落於二条城外，隨著寒冽強風掃落車水馬龍的堀川大通上，接著細零零地飄了又停，停了又飄。之後，化為鹿苑禪寺金閣舍利殿的清麗背景，大雪紛飛如櫻瓣隨風恣意舞踊，直令遠地遊人驚嘆嘖嘖。

高瀨川畔成列櫻樹，一如垂柳愛戀清清川水，櫻花雪花分不清彼此形影，交融於京都唯美的垂暮之際。片片細雪，無視行人匆匆，兀自零落飄舞。櫻花、櫥窗、高瀨川，在京都三条的靄雪薄暮之中，漸次轉成記憶中的片刻，最後烙印心版，形成永恆的美好圖像。 

2010的日本行旅，是弔唁戰國英雄豪傑之旅，拜訪秀吉公曾經待過的姬路城，德川家族重建過的大阪城及名古屋城；走訪信長公被背叛而自裁身亡之地「本能寺遺跡」，及其與捨身保護主公而一一殉職之徒眾的長眠之地「阿彌陀寺」所轄靈園；悲劇英雄明智光秀的首塚，內心感嘆連連。「阿彌陀寺」所轄靈園中，森蘭丸長利的墓碑，數度捕捉住我的目光。這位信長公最疼愛最信任的近衛侍，堪稱安土桃山時代最典型的年輕男子裝束文化代表，據稱個性細心敏俐，是個美男子。歷經長時尋覓，拖著疲累肢體，在細細雨絲裡，爬上層重階梯，終抵位於孤坵上的秀吉公陵寢，閉目對已作古數百年的秀吉公訴說心內悄悄話，之後默默凝視寂靜的墓碑，感覺雨下的更大了，彷彿秀吉公聽到我的感慨低語，藉著稍大的雨絲，悲嘆其子秀賴的悲劇和豐臣政權的短暫。當我因天色漸暗須轉身下階離去之際，不禁流淚滿面，數度回首翹望，直到看不見墓寢，方擦乾眼淚，黯然踏上歸途。

日本城之旅的第一站是秀吉公藉石山本願寺為基底而打造的大阪城。現今的大阪城天守閣已是鋼筋水泥重建建物，與秀吉公在世所修築的大阪城天守閣是全然不同的建物，不僅外觀不相干，連所在位置也不同。我較偏好秀吉公在世期間的大阪城天守閣外觀與色系，黑底金漆繪。但天守閣的地點，卻是德川氏所定的方位較有防守優勢。現今天守閣內部已布置成秀吉公生平故事的展示空間，除了秀吉公的發跡事蹟，也展出豐臣政權滅亡前的大阪「冬之陣」與「夏之陣」圖繪，及相關參戰之各大戰將，其中最引人唏噓的便是真田幸村了，這位悲劇英雄與其屬下，為了回報秀吉公的恩惠，不惜戰到一兵一卒，筋疲力竭，死而後已，令人感佩不已。

姬路城，是第二站，下次有機會再造訪，打死也不會選在假日去，人潮多的差點淹死我。姬路城是座貨真價實的古城，連坐在火車上都能遠遠眺望它那美麗的姿影。姬路城天守閣是殺掉我許多記憶體空間的建物，它的倩影，讓我在返回京都的途上，仍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首顧盼，直到完全看不到為止。姬路城是坐落於山頭上的防禦城體，以傳統戰爭型態來看，不易被攻破，也幸虧非位於工業重鎮，而免於二次大戰的戰火焚略。

反觀名古屋城就命運差了，名古屋城天守閣就真的在二戦美軍的空襲之下，整個毀於烈燄之中，如果我當場目睹那大火焚城的慘狀，想必也要嚎啕大哭了。現今的天守閣也是鋼筋水泥重建物，歷史感也降低不少，儘管外觀維持焚毀前的模樣，內部卻變成名古屋的演變歷史及其尾張德川藩主的相關史料展場。

二条城亦為貨真價實的古建物，與姬路城天守閣同為木造建物，進入參觀均須脫鞋，此城的天守閣因受雷擊燒毀，之後便不再重建而僅存城基。二条城是德川幕府的京都御所，內部部分空間有人偶展示歷史場景，如各藩大名拜見將軍之處所，或將軍平居之處所，均稱之為「間」，其中最寬廣的一間，據稱為德川家康與豐臣秀賴最後一次見面之處。為了研究各間的壁畫及天井繪，總共繞了二之丸兩圈半，腰都快折半了，但依然覺得十分值得。

與平清盛有關聯的蓮華王院三十三間堂，也是此番日本行的重點之一，由於家母篤信佛教，自小常隨家人前往屏東祈安堂探望外婆，堂裡供奉的就是觀世音菩薩。在學期間，所學得中國文化史，談到的佛教藝術中，我偏愛南北朝之前各朝代印度及中亞風格的菩薩像，三十三間堂的千尊千手千眼菩薩像，即是唐代風格的菩薩像，由於雕作者不同，也非模鑄，因此各尊菩薩面貌、裝飾、立姿各不相似，加以風神、雷神及其他佛菩薩護法，在在堪稱藝術界逸品，讓人流連再三。三十三間堂同樣迭有年代，入堂參觀也得脫鞋，穿著馬汀大夫短靴，穿脫煞是不便，但為了參觀藝術極品，只好忍受這些不便了。

此番日本行，去程被座前的小朋友給弄得硬生生拖了半小時，回程則是成田機場塞機，19:00班機直到19:40才起飛。看不到萬斎的表演，部分得歸咎那位媽媽，明知小朋友懼怕搭乘飛機，還帶著他要出國，弄的機組員及乘客均大為不安寧。我在猜想，那個小朋友的前世可能是摔機過世的，本身可能有點心智障礙的情況，以至於無法處理恐懼情緒，或許那位媽媽得帶那個小朋友去做「催眠」治療，才能解開小朋友的飛機密室恐懼症。

總之，日本行已經結束了，好多值得留戀玩味之處，下次要多多做行前功課，以免因為搭錯車而硬生生地錯過表演。好可惜，我一直想欣賞現場能劇表演，且又是萬斎哥主場的，結果....，唉~毀了，多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