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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12日 星期五

藝術評論—在職進修期間撰寫之報告一則

歷史事件是一個無法還原的事實,我們再如何追根究底,也無濟於事。
然而解釋某一件事是有趣的,因為解釋活動是無法避免的,被染上解釋者的觀看方式。因此,解釋本身的目的並不是還原一個事實,它更像是一種「編碼」活動,像電腦一樣,將一堆訊息重新編碼,以方便讀取。
解釋是一種創造性的活動。
請以申論方式,解釋這段話的意思,並舉例說明。


「解釋」ㄧ詞,將兩字予以拆解,依據遠東國語辭典說明,「解」者,有『意識』、『糞便』、『剖』、『脫』、『消除』、『開放』、『曉悟』、『消釋怨隙』、『汗出病退』、『止』等意思;「釋」者,有『解析說明』、『解除、除去』、『消散』、『放下』等含意。再將兩字予以組合,找出共同字義,亦即「解釋」者也,係有意識地拆開、除去遮覆於事物外之障蔽物,並賦予其能讓人得以清楚瞭悉知曉之意義。
解釋是種創造性活動,它促使評論者深入觀察所欲瞭解之標的物,針對標的物之種種特色,如:外型、色彩、材質、創作動機及使用媒介、甚或味道、觸感、軟硬等,加以剖析,並賦予意義。解釋,不可避免地,會隨著評論者的出身背景、天賦、敏銳性、成長經驗、求學過程所接觸的師長友人與其自身對於周遭環境之關注而出現不同的理論、觀點與認知。解釋,儘管極力再現真實,還原事務本貌,卻因為評論者的個人色彩和智識背景而與創作標的物本身之作者所欲表達意念,多少有些出入。
創作者本身並未刻意注意自身創作當時的真正心境與想思,有時卻是透過評論者一針見血的論述而發現自我。論述,有延伸闡釋之意,係評論者藉由生動而精準、條理清晰的文字敘述,對標的物所具有並隱藏之特性進行抽絲剝繭,為觀賞者闢出一條欣賞之道。但由於評論者終非創作者,而與觀賞者所站立角度又不盡相同,其論述性解釋,往往僅供參考。創作標的物之外在組構型態雖已是客觀實體存在,其所欲傳達訊息,卻可能隱而未彰,當創作者拒絕說明或表達創作意圖,評論者的介入便是種彌補。評論者憑藉其美學素養之專精程度、想像力的垂直深入與橫向擴張以及精闢分析解構能力,將連年累積之藝術相關領域乃至於精神分析學等專業知識訴諸具有想像性和視覺性之文字,呈現於讀者面前,讀者透過自身的眼睛,將文字敘述轉化成實際欣賞動作,藉由對標的物再觀看及觀察,重現觀賞者自身的觀點,從而建構出作品全貌,此時的解釋權便專屬於觀賞者,經由觀賞者的想像力與認知能力,創作標的物始具真實存在感與目的性,沒有觀賞者(即使只有作者本身藏私欣賞)的觀看過程,創作品只能算是未竟之作。「解釋」對於歷史事件、考古現場和文藝創作的重要性及其背後透過想像力與知識積累程度所運作而出之創造性,由此可知。
以Michelangelo之大衛像一作為例,此大理石雕像呈現在一般觀者眼前是尊外觀上極具寫實性而且富含戲劇張力和感染性的大型雕作,然而評論家卻能憑藉歷史知識與米氏的個人逸史傳聞,運用心理學概念解釋此作之創作者創作動機。以心理分析批評理論學家之論述觀點而言,此作隱含弒父情結,起因於米氏父親不認同其創作天賦,時常藉故毆打之。歌利亞係其父親形象的化身,大衛則指涉他自己,米氏藉由大衛對抗巨人,進行心理上的自我投射,亦即以此作影射自己與父親的關係;大衛右手執石,血管筋露及整個身體重心加諸其上而呈緊張狀態之右腿,表現施力欲投擲之瞬間勁道,眼眉唇部之細微抽動表情,透出隱微猶豫,暗示著米氏掙扎於割裂親子關係與否之幽杳心理。大衛像表現出的心理情境,如無評論者居於其間加以觀察闡述,恐怕多數觀者只能觀其形而未明所以,此作雖能千古不朽,但若觀者未能明瞭其中含意,終歸只是件「值得觀賞的雕塑品」罷了。
解釋是個創作性活動,通過豐富想像力與年歲累積之各領域知識,乃至於善用語言文字,便能成就這個極富意義的去蔽顯真動作。歷史事件如只是依靠考古挖掘之器物陳列或當時遺留之文書閱讀,將無法拼湊出人類文明進程之全貌。創作品如無人觀察並加以解釋,多數觀者將只是看見外在形貌,而無門路「聽懂」創作者透過作品所欲講出的『話語』。爰此,解釋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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